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頰比起方才的紅腫來已是遮掩掉不少,才吩咐院裏的婆子將如姐兒帶來。

原先想叫喜兒,又一想今日喜兒已做了一枚棄子扔掉,便轉口喚了婆子來。

待喜兒被婆子帶來,柳氏便揮退了所有人,叫那婆子將門關得緊緊的。

連夢如見她娘親的左臉上有被掌括的痕跡,不知怎地,心裏卻是暗喜一把。

“如兒,這玉戒,是你從小到大隨身攜帶的東西,”柳氏將袖中玉戒拿出,用梳妝鏡前的紅繩兒系起來,掛上連夢如的頸項裏。

連夢如不解,她從未見過這什麽玉戒,更不可能是從小到大隨身攜帶的東西,為何要忽然冒出這東西帶在身上呢?娘在算計些什麽?

如姐兒怯怯地看了一眼柳氏,雖不說話,眼中卻有疑惑。

柳氏看著眼前這個沒有出息的懦弱女兒,心中便是來氣兒,她怎麽會生出這樣一個沒出息的女兒呢?!但此刻不是發怒的時刻,必須教好如姐兒,這玉戒代表著什麽,將來千萬不能出了什麽差錯。

“如兒,你不是我的女兒,你是玉鳴國嫡二公主的女兒,這是你娘留下的信物,柳姨替你保存了十四年,終於可以今日交予你了。”柳氏說的情深意切,她直接這樣告訴如姐兒,而不是讓如姐兒假裝,便是讓如姐兒自己從心裏認為,她是公主的女兒,將來,也不容易穿幫,

果然,連夢如一聽柳氏如此說來,神情變了,她疑惑地看著柳氏,“娘……”

“不要叫我娘,我是你柳姨,你的親娘是玉鳴國尊貴的二公主,你娘閨名喚玉雲顏,當年你娘難產,柳姨的孩子又出生便夭折了,在府外婆子陰差陽錯救下你,你娘卻去了,留下這玉戒,想來你已長大,是時候給你了,若是玉鳴國人來找如兒,如兒拿出這玉戒即可,記得要說,是從小隨身攜帶,否則柳姨怕他們誤會了什麽便不好了。”

柳氏握著連夢如的手,說得語重心長,讓連夢如都是迷惑了,心中已逐漸相信自己的身份,豁然之間,萌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驕傲。

“這也是為何柳姨從小對你嚴厲的原因,因為柳姨知道如兒身份不一般,將來回到原來的位置時,不會被別人說是沒教養。”柳氏又補充了一句,使自己的說辭更具有說服力,一邊觀察著自己女兒,哦,不,如今是玉鳴國二公主的女兒的如姐兒,見她果真是慢慢相信裏,心中一喜,如今離目標,又是近了一步。

“柳姨,如兒信你。”連夢如也握緊了柳氏的手,雙眸從未有過的堅定。

因為,她知道自己即將從一個妾侍生的小庶女,變成萬人羨慕的玉鳴國嫡二公主的女兒,身份豈是現在的卑劣可比?!

柳氏見到自己女兒的神情,微微一笑,很是滿意。

柳氏與連夢如又是囑咐了幾番,便讓她下去做做女紅看看書去了。

待連夢如走後,夜郎便從床板下出來,便是冷哼一聲,

“莫鶯,你如今是越來越膽大了,這冒充公主子嗣的事情,也做的出來,你就不怕做盡了壞事,被雷劈麽?!”

柳氏看著她,捋了兩縷頰邊秀發,道,“如姐兒有公主信物,如何是冒充?老天爺若是要劈我,早就劈了千百回了,還等這次?!”

見柳氏如此,面相醜陋的夜郎再不多說,又躲進了自己的一方天地裏,如今他受制於柳氏,什麽也做不了。

……

那裏白梨回了常春院後,便拉著連嘯龍說了會兒話,連嘯龍自然是配著她說。

白梨從連嘯龍嘴裏打探不出什麽她像要的消息,便打消了念頭,那些勞什子的事情,還是從女人嘴裏得知比較好,就如同打獵時,獵母的,或許有意外收獲一樣。

不過見那暖姐兒與她生的一樣的容顏,實在是礙眼不過去,

“連哥,那暖姐兒看起來不小了,為何還未出嫁?府中二小姐閱姐兒聽聞再過幾天便要出嫁了,霜姐兒又要參見選秀,那這接下來便是暖姐兒了吧?!年齡也不小了,連哥是否該為暖姐兒尋門親事了?”

白氏依靠在連嘯龍懷裏,如此說道,實則她說的也不假,她這幾日已是了解到,連府連嘯龍這一脈的,大小姐連韶容已經嫁了,二小姐連韶閱也即將出嫁,三小姐連伊香也已出嫁,四小姐連眉霜參見選秀,便是秀女了,挨下來,便是五小姐連涼暖到了年齡了。

連嘯龍一聽白梨提及涼暖,眉頭就是一皺,那個孽種,也有那麽大了?

白梨見連嘯龍沒說話,只是面色變了變,便有些不高興,她卻甜著臉笑,提議道,

“連哥,暖姐兒獨自一人,不如早些將她許給人家,這樣一來,她也無需一個人了,何況恰好到了年齡呢,暖姐兒生的,又是美麗,定然可以尋個好人家。”

白梨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連嘯龍便知她有小心思,

“梨兒,說吧,究竟是為何忽然這麽說?”

白梨嬌羞地往連嘯龍懷裏拱了拱,“其實是梨兒見暖姐兒和梨兒生的面容一樣,心中多少有些不適,何況暖姐兒年齡又差不多該出嫁了,於是梨兒便想著……”

“好,我的梨兒想的,我必然做到,一會兒我便去落華院與榮華說一聲,讓她安排。”連嘯龍想想也是,那孽種在這兒也是礙眼,還不如早日出嫁省得見著了煩心。

白梨聽了這話,心裏自是高興不已,靠在連嘯龍健碩的懷中,捂著肚子,不知在想什麽。

……

傍晚時分,連嘯龍在閱然院裏吃完晚飯,才從裏頭出來,面容沈著,俊美的臉上,那雙幽深的眸子因歲月的累積而泛出些許渾濁,他步姿矯健穩沈地朝落華院裏走去,身後跟著兩個親信。

落華院就在常春院旁邊些,奴才們都是知曉這早上起,將軍便一直在常春院裏頭未曾出來,如今連嘯龍往落華院裏走來,這門口望著的婢子立即就朝院裏通知榮華夫人。

“夫人,將軍來了!”羅素姑姑聽了下面人的回報,趕緊小跑著進屋子裏和榮華夫人說。

榮華一聽,便坐到梳妝鏡前,仔細看著鏡子裏自己的儀態,確信無差錯後,便出去迎連嘯龍。

“夫君,用過飯了麽?”榮華牽起她自以為最高貴而華美的笑,儀態端莊地詢問連嘯龍,一邊給他倒了杯茶水。

連嘯龍坐下,點了點頭,“方才在常春院裏用過了。”接過榮華遞來的茶水,“夫人在我不在的日子,打理這連府上下,辛苦了。”

榮華夫人聽了,心中有些喜意,將軍這是在心疼她,“不辛苦,為夫君分擔家事,自是榮華的本分。”雖然知道,這只是一種寒暄的方式,客氣而生疏,但榮華夫人依舊將它作為一種他心疼她的方式。

連嘯龍笑了笑,兩人又說了些事,榮華說了說府裏的事,連嘯龍聽著,這夫妻二人看起來倒也算是琴瑟和諧,相敬如賓。

“夫人,院裏到了年紀的丫頭們,便指了婚,嫁了吧!”榮華夫人還想說什麽,卻聽這連嘯龍忽然提到,她也是楞了一下,院裏頭到了年紀的?按大小排下來,便是暖姐兒開始,還未指婚了……

榮華這麽來回一想,便是明白連嘯龍話裏的意思,他的意思是給暖姐兒趕緊找個婆家,便嫁了。

一個庶女,也是沒好人家的公子會上門求親的,給她指一門好些的管家少爺做個妾室,已算不錯。

“夫君,我明日便著手安排。”

連嘯龍點了點頭,與榮華夫人又是處了一會兒,冬天的夜,總是來得很快,不一會兒外面便是黑了下來,晚上比起白天來,更是冷了幾分,屋子裏,羅素姑姑早已點上新的炭火。

榮華夫人見連嘯龍這點還不走,心裏便有些竊喜,莫非,今日將軍留在她屋裏?

“今日,就在這兒休息了。”

羅素姑姑一聽,心裏也高興地緊,替她家公主高興,福了福身子,便下去準備了。

……

楊柳院裏的柳氏派出去的人回來說這連嘯龍今日事歇咋落華院而不是常春院,一張臉卻毫無所感,臉上的紅腫已經消退下去,心裏的紅腫,又何時才會退消?

如今喜兒不在,榮華又分發了一個大丫頭下來,但柳氏又怎會讓那丫頭近身呢,畢竟不像是喜兒,貼身伺候許久了,許多事,都是靠她,舍棄喜兒也是十分不舍的,日後就少了一個幫手了。

“娘~”柳氏正想著,連夢如便從外面敲門進來,“以後女兒在沒玉鳴國人時,還是喚娘為娘。”

如姐兒此時的神情,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神色裏不似以往的唯唯諾諾,反而一片清明,到真有一點貴氣的感覺,平日那張柳氏總覺得不夠美的小臉此時看竟也動人起來。

“我的如姐兒。”柳氏愛戀地抱了抱連夢如,“不知何時才能等到玉鳴國人來找如姐兒,明日娘便去找將軍說此事!”

卻不曾想,一向聽她話的連夢如竟是反對,

“不,娘,你這一去忽然告訴爹,有些太過異常,十幾年過去了,非此時說,女兒覺得不妥,還是再等等,最恰當的時機將此事說出。”

柳氏松開連夢如,見她一臉認真,點了點頭,笑著摸了摸她的臉。

待連夢如從柳氏房裏出去,她便吩咐夜郎照看這院子裏的情況,自己便又換上夜行衣,潛出了連府。

朝城西奔去。

進了鋪子裏頭,今日裏面不似上次那般,有好幾人,今日只兩人,柳氏見了其中一個便跪下身子行了個禮,

“屬下有一事稟報。”她的聲音聽來有些凝重,令眼前那穿了鮮艷綠褂子的中年男人也是一楞。

“何事?”

“上次屬下來,詢問了這公主信物為何樣,得知是玉戒,便想起院裏頭如姐兒身上自小佩戴的玉戒,心裏一驚,頓時發現,原來如姐兒竟是公主之女。”柳氏聲音裏含著一絲激動,她知這人會繼續問,便也不等他開口,又道,

“如姐兒不是屬下親生,當年屬下女兒夭折,恰好婆子看到外面的一個棄嬰,女人已死,婆子便抱了回來,這麽多年,便一直當做親生女兒養著,真正的如姐兒夭折時太小,是以沒人發現,此時的如姐兒,早已不是以前的如姐兒。”

那人被柳氏這一番話一弄,真是有些信了,他來回踱了幾步,“當真?”

“確實不假,的確有一枚玉戒,大人可讓尋找公主之女的大人來連府確認,說是找著了當年失蹤的公主所生的女兒,屆時,屬下會當著府裏人的面,將公主之女的身份道出。”

柳氏心裏打著算盤,可細著呢,玉鳴國人親自來府裏確認公主之女屆時連嘯龍也不會怪他當年隱瞞之事,這是在大蒼國裏頭發生的事,到時玉鳴國使者必定上高大蒼國皇帝,依照她真多年在大蒼國生活,對這睿帝的了解,睿帝定會嘉賞她多年養育‘公主之女’的辛勞,若是能封個幾品夫人的,那是最好不過了,屆時連府上下,對她的態度也會大轉彎,而不若此刻境遇。

那人聽著柳氏的話,頓覺也不假,“我立即去稟告尋找公主之女的使者,你在連府裏等著使者到來,應明日就到,後天就是年三十了,後天的事更為重要,你在連府裏,多註意點,拖住連嘯龍!”

“是!”

……

這夜,涼暖也睡不著,一直把玩著手裏的假玉戒,心裏一直思考著這玉戒究竟是何物,柳氏究竟用它要做什麽?她要如何再掉包換回真的玉戒?

涼暖此時根本沒想到的是,柳氏的動作無比之快,明日就將這玉戒的最大用處給用上了!

但一切,都會朝著柳氏的期望的方向發展麽?

其實不然,明日來的使臣裏,有曾經見過當年公主的人……這究竟誰是公主誰是假的,明日便知!

……

第二日,便是大蒼國二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九,連府裏的下人們,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明日在府裏舉行的大型家宴,聽說一直在外頭寺廟裏的老太君明日裏也會回來,老太君素來嚴苛,聽說老太君要回來,府裏的下人們更是勤快地忙活著,唯恐年紀雖大了但依舊精氣神兒倍好的老太君挑了蟲子出來。

一早上,榮華夫人果真派了羅素姑姑出去找了媒婆來,幾個媒婆手裏也恰好有幾門公子哥的親事,這些媒婆們要找的都不是正妻,而是大家府裏的庶女小姐,好嫁過去好人家做妾的,一般正要娶妻的媒婆,早已被男家指定了去女家說聘去了。

榮華夫人都沒出面,只羅素姑姑與那些個媒婆商討幾番,便確定了男方。

榮華心裏想著,前幾次,暖姐兒也應好幾次差點兒就坐上了花轎,但每次都被那丫頭使計換了人上,這一次,便不告訴她了,屆時出嫁前一天再說。

這婚姻大事自古以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次決計不能讓她再攪了,嫁出去省得煩心!

“夫人,府外有人求見,說是玉鳴國人,將軍大人那兒也已經派人去請示了!”紫衫的步子有些急,說得也急。

【047】事情突變!(大高潮¬_¬)

更新時間:2012-11-17 11:51:24 本章字數:16923

這時候,羅素姑姑也剛好從外邊回院子裏,這涼暖的婚事還未告知榮華夫人,便聽得紫衫丫頭這麽毛毛躁躁地跑進來,便職責了她幾番,

“你這丫頭,怎是忘了規矩,毛躁勁兒又是犯了,別與綠舞丫頭一樣了!”紫衫聽了,趕緊點點頭稱是。嘜鎷灞癹曉。請記住本站

榮華夫人心裏卻是訝異了一下,明日便是年三十了,這玉鳴國人在這兒做什麽?不去他們家裏過年跑大蒼國來,還是到連府裏來,是所為何事?皇兄知曉玉鳴國人在帝京麽?這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還說是這大蒼國將軍不收禮,暗處與玉鳴國勾結!

“羅素,紫衫,隨我前去看看。”這事情可不能耽誤了。

紫衫也知道,這事情馬虎不得,趕緊上前扶著榮華,一同前去前院。

當榮華夫人到了前院前廳時,連嘯龍已經是來了,身邊還跟著個白梨,此刻玉鳴國國人與連嘯龍還有白梨之間有種奇怪的氛圍,榮華夫人去的時候,打破了這奇怪的氛圍。

“這幾位是…?”榮華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凝重的連嘯龍還有表情驚訝的白梨,皺了皺眉,便是詢問來人,她本是大蒼國長公主,是以這般問,也沒有失了禮數。

“見過夫人,我們是玉鳴國的使臣,奉了皇上命,在外尋找當年失蹤了的二公主殿下,收到消息,連府裏正有我們失蹤的二公主之女,是以我等便來府上尋人了,時間緊急,還未和大蒼國皇上通報,便是來了。”

開口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看起來穩沈不已,說話的時候,自有一股多年浸淫官場的淡定自若。

榮華聽了,眼神一閃,她自是知道,他們所說的二公主是誰,是挽雲苑裏的曾經的女主人,雲煙,全名,玉雲顏,她自然也是知道,二公主之女是誰,可不是那即將就要嫁出連府的暖姐兒!

一旁的羅素姑姑一聽這使臣的話,心裏也是一動,當年的事,是她與夫人一手促成,她豈不會不知這二公主是誰?!

“這連府從未有有過什麽二公主,你們怕是弄錯了!”連嘯龍很是莫名,伸手攬住了白梨,梨兒本不應來,她好奇,便讓她跟著來了,怎知這玉鳴國人一見她,就是下跪在地,喊著公主殿下,他可是比誰都清楚的知道,梨兒是誰,是他在邊疆遇到的獵戶的女兒,不是什麽公主。

榮華一聽連嘯龍的話,心裏一松,他至今還是不知道當年之事,將當年與玉雲顏來府上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幹二凈。

白梨也是不解,她不是什麽公主,自小生活在山上,母親是山村下的村婦,死的早,與父親一直過著打獵的生活。

“將軍,我等不會弄錯。”那說話的頭兒此刻心裏也有些混亂,昨日晚上收到線人來報,說那公主之女在府上,年紀只有十四,是府裏一個安插在裏面的細作無意間抱來的,可如今見到的這生的與當年公主一模一樣的女人是怎麽回事?

想了想,便說,“方才誤認這位夫人為公主,在下失禮了,實在是因為這位夫人生的極似當年公主。”

此話一出,連嘯龍渾身一震,白梨生的像誰,他比誰都清楚!白梨正是因為生的像極了雲煙,他才會娶她回來,從邊關將她一路帶回來。

如今聽這使臣一說,雲煙,莫不是就是這玉鳴國二公主?

連嘯龍的腦子有些亂,依稀記得當時回府後,喝醉了,醒來府裏忽然多了這麽一位小妾,榮華告訴她是他喝醉想要了這女子,便納作妾侍了。後來見雲煙生的清麗又聰慧,才…。才會有後來不堪的一切。

榮華夫人心裏也是一驚!她上前一步,望了一眼連嘯龍,現在他的身軀僵硬如鐵,面色也有些不郁,希望這使臣別再多說了什麽,將前事戳洞抖出來。

殊不知這使臣說的話,早已引起連嘯龍的疑心。

“可否告知,你等是如何得知將軍府有將軍之女的?這公主之女,有是誰?”榮華直接問那使臣。

“是府裏叫連夢如的小姐,乃是我玉鳴國所尋之人。”這使臣向著榮華夫人鞠了一躬,如是說道。

如姐兒?這如姐兒怎的和玉雲顏之女扯到一塊兒?若真是來尋玉雲顏的女兒,也應是尋涼暖那小蹄子啊!

榮華心裏思索著這一切,卻並不打算和盤托出,而是準備順著他們說,若是尋到涼暖身上,當年事,將軍必是會沈思而追查。

“夫人,可否讓我等見見公主的女兒,見過信物後,我等便會啟稟大蒼國皇上,將小公主帶回玉鳴國。”

連嘯龍皺眉,方才還含著梨兒小公主殿下,說像極了公主,此刻怎的說如兒是公主之女?若說這少女年紀,又生的像公主,也該是雲煙的女兒才是,不是如兒啊!這使臣究竟是要找誰?!還是先看看再說,若這雲煙當年真是公主,那他不可能就如此草率地納了她做小妾,這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白梨抱住了連嘯龍的手臂,搖了一搖,表示其疑惑,連嘯龍對她勉強笑了笑,示意其別說話,這種場合,原本不應該帶著白梨出來的。

“若是如兒不是你等所尋之人,該作何?”連嘯龍問,語氣依舊有些許不悅。

“我等自是向將軍賠這貿然而來的罪,以及方才認錯人的罪過。”那人依舊回答得不卑不吭。

“那就去楊柳院瞧瞧吧!”榮華夫人身子往旁邊一側,就是對那三個使臣如此說道。

連嘯龍走在前邊,榮華走在其旁,原本就不應該來的白梨在後,使臣們在白梨一側。

那年紀稍大的使臣走著時,還時不時朝白梨看去,看得白梨心裏也是煩躁,有什麽像被棉絮包著一樣,有什麽將呼之欲出一般。

……

挽雲苑的萬事通小玉從院子外回來,見涼暖站在院子裏的枯樹旁,身上披風也沒披著,似乎在沈思,便趕緊往裏拿了披風給涼暖披上,邊披著,邊還說,

“小姐,你可是不知道,方才我聽前院的丫頭們說,府裏來了玉鳴國的使臣,也不知是幹啥來的。”

涼暖有些心不在焉地聽著小玉的話,手裏捏著的依舊是那假玉戒,昨夜一夜沒怎麽好眠,就是想著這玉戒一事。

“小玉,收拾一番,與我去楊柳院裏看看四姨娘,四姨娘的臉壞了,我還從未前去探望呢!”

涼暖將手中玉戒一握,今兒就將這假玉給換回來。

總覺得,這事情拖不得,被那柳氏使計差點將那白梨推倒,已是個大錯,那柳氏估計是想好的,若是她真的將白梨推倒了,她既可以獲得玉戒,又可以將她狠狠借白梨之手修理一頓,若她沒把白梨推倒,也不過是損失一個貼身婢子的事情,這柳氏果真是狠毒的心。

毀她容,算是便宜她了,應該將她挫骨揚灰,扔進妓院裏被千人騎萬人枕,方能解恨!

另一邊,連嘯龍與榮華夫人已經帶著玉鳴國使臣到了這楊柳院,而柳氏知曉今日會有使臣來,早已讓連夢如好好打扮一番,穿上新作的棉衣襖子,臉上也驚心打扮了一番,頭上佩戴的簪子步搖的都是柳氏給她精心挑選的,畢竟若是此次一躍成鳳,今後地位大不相同,她也不必再做那細作之事,勞苦勞心。

連夢如得知自己是公主之女後,渾身上下都是變了,她自然知道此刻柳氏這麽做為何,恐怕今日會有大事,她心中也有期待,不禁受著柳氏給她的打扮,自己私下裏也塗了些從巧齋裏頭取來的香蜜在身上。

“夫人,將軍和榮華夫人來院子裏了!”婆子前來告知,柳氏點了點頭,便與連夢如一同出去迎接。

這白梨見到柳氏是不高興的,連嘯龍自然也是不悅,當初的扶風美人如今在他心裏是蛇蠍女子,自然,這柳氏原本就是一個蛇蠍女子,是這連嘯龍被豬油蒙蔽了心才會覺得她以前是個扶風美人。

“賤妾見過將軍,見過夫人。”柳氏裊裊福身,連夢如在她旁邊跟著福了福身子。

那使臣見連夢如一路都低著頭,心裏好奇著這真正的公主之女究竟是生的什麽樣,但此刻,他知道,自己不宜開口,這是將軍府,不是他家後院。

“柳氏,如兒究竟是誰的孩子?!”連嘯龍的聲音冷冷的,讓人聽著寒意森森。

柳氏早已料到連嘯龍會如此這般問,聽得他這般說,重重一聲便是跪下來,連夢如機靈地也跟著跪下。

“將軍,賤妾,賤妾知道錯了。”聽這聲音,還真的以為是柳氏知道自己瞞不下去了,心裏慌亂著,殊不知她這都是佯裝的,就連連夢如都以為她真的是害怕才如此,“如姐兒,不是賤妾親生!”

這話一出,令人當頭一棒!

那使臣也不說話,就等著這小妾自己一一道來。

“當年賤妾生下如兒沒多久,如兒便染了風寒夭折了,賤妾心裏難受痛苦,恰恰出外的婆子在府外見到一個女人,快死了,手裏抱著一個女嬰,便上前詢問,那女人告訴婆子,她是玉鳴國公主,孩子是公主之女,卻讓婆子不到適當時機不可告訴人以免有心之人知道將孩子殺害。

賤妾院裏的婆子想著賤妾正好沒了如兒,就將那孩子抱了回來,而賤妾見那孩子生的可愛,又與如兒差不多大,就幹脆將那孩子當做如兒養了,這事,賤妾一直不敢告訴將軍。”

柳氏神色悲戚,某種含水地將這事從頭娓娓道來,連嘯龍越聽是眉頭皺的越緊,而榮華夫人越聽則是越加佩服這柳氏的膽量,連這公主之女都敢冒充!也不知她是如何得知這事情!讓羅素派人去查這柳氏身份,查回來依舊是與當年所知的一樣,舞伶出身,其他再也沒查出什麽了。

如今見她如此膽量氣魄,還敢冒充公主之女,還編得如此讓人信服,不得不讓人讚嘆!

但她卻不打算戳破柳氏,戳破這事,對她來說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就讓這柳氏得逞一回,諒她也興不出什麽大風浪。

“這是如兒從小佩戴的玉戒,前些天,娘告訴我了。”連夢如見柳氏說完了,便將脖子裏的玉戒逃出來給他們看,聲音嬌脆可人。

那些使臣終於見到連夢如擡起臉來,但看到那張臉,卻是失望了一下,這臉比起當年公主的清麗多姿來,差了許多,雖也柔美,但氣韻上,總是差了一點,想到這裏,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與公主生的同樣美麗,但也缺少點韻味,膚色,看起來也是黑了些的白梨。

嘆了一口氣,沒想到公主生的孩子,竟是生的這般,究竟是比不上她母親啊!

那使臣的頭頭,當年是玉鳴國二公主的貼身侍衛,自是最了解那二公主的。

她向前接過那玉戒,仔細看了看,看到裏面的一道劃痕時,便確定了,這便是當年屬於公主的那枚玉戒,裏面有一道非常細微的小劃痕,在內圈裏,若是不仔細看或是從不知道的人,是看不出來的。

看來,這女人,就是這細作說得並不假。

“屬下見過小公主,請小公主擇日便隨屬下回玉鳴國,接受皇上冊封。”那人跪下,聲音恭敬。

連夢如朝柳氏看了看,又朝連嘯龍看了看,並沒有馬上作答。

“如兒,既如此,你便隨他回你真正的家吧。”事到如今,連嘯龍能說什麽話?!這柳氏當初所做也是情有可原。

何況一個戰場上的漢子,對這種事,沒女人上心,既然事情擺到他眼前,那便只能如此。

連嘯龍身邊的白梨卻瞇起了眼,看著連夢如從脖子上解下來的玉戒,卻是記起了那一日她差點摔倒之時,柳氏遞還給連涼暖的那枚玉戒,豈不是和現在這一枚給玉鳴國使臣看的是一樣的?

白梨朝前踏了一步,到嘴邊的疑惑卻是又收了回去。

這事與她有何關系?這玉戒無論在哪裏,也不會是她的,她與連哥在一起許久,若為榮華富貴上前說這玉戒是她的,連哥恐怕也是不信的,雖然這使臣一見到她便喊自己為公主。

等等……

白梨忽然腦子一驚,她與連涼暖生的一樣,而她又有一枚與這玉戒一樣的玉戒,這使臣喊自己為公主,若見了連涼暖,豈不是一樣的反應?!

白梨又將這前後事情連起來,這二公主是許多年前失蹤的,連涼暖又有那玉戒,生的又與公主一樣,看來,連涼暖的生母,便是真正的公主,那眼前這柳氏所說一切,皆是假的了!

柳氏仿佛察覺到白梨的目光,仿若不經意地朝她看去,心裏卻是不怕的,她的說辭完美無缺,何況如姐兒此時手裏有信物,若是白梨將那日她遞給暖姐兒的玉戒一事說出,就算對峙,那暖姐兒的玉戒也是假的!

而她不知的是,使臣見過玉鳴國二公主,曾是她的貼身侍衛,方才因他錯喊白梨為公主一事,這白梨心中早已猜測到**分,也因那使臣誤認,連嘯龍心裏都是有了疑慮。

柳氏只知道,那白梨就算她生的和雲煙那賤人一樣又如何,這這白梨生的還和那賤人一樣呢!誰手持信物,誰便才是真正的公主之女!

白梨與柳氏眼神對上的一瞬間,便是看出了柳氏眼裏的無謂,怕是她此刻說了什麽,她都有辦法應付吧,到時自己吃力不討好,這事,還是不說為好。

“爹爹~”連夢如聽了連嘯龍的話,忽的聲音有些傷感。

雖然平日裏也沒多少情分,一年裏也就在連嘯龍來楊柳院時才得見幾回,但真要走時,還是生出些許不舍。

“連將軍,既小公主已是找到,那我等便會上告大蒼國皇帝陛下,感謝大蒼國,感謝連將軍養育小公主多年,玉鳴國謹記在心。”那使臣向連嘯龍行了個他們國家的禮,“現下,我等先帶小公主回驛館裏,那裏有我們帶著的玉鳴國嬤嬤,照料小公主,明日也好與我等一同前去謝過大蒼國皇帝陛下。”

“嗯。”連嘯龍點了點頭,心裏卻一直記著那使臣所說公主與白梨生的一樣的話,若真是如此,那涼暖那孽種,才是真正的公主之女啊!

猶豫了半響,不知該說不該說出,因為涼暖的存在對他來說是個恥辱。

另一邊連夢如與柳氏便被人扶了起來,這母女心中皆是竊喜萬分,一個是知情的竊喜,一個是不知情的竊喜。

當涼暖來到楊柳院外面的時候,才發現院門大開著,難道不止她一人拜訪這楊柳院?

“小姐,這院門怎麽敞開著啊?”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涼暖進去後走了幾步路,就瞧見那裏站了不少人,連榮華夫人與連嘯龍都在那裏站著,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柳氏與連夢如才從地上站起來。

發生什麽事兒了?

涼暖為謹慎起見,便頓了一頓,恰逢那使臣轉過身子準備出去,一擡頭便是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涼暖,腳步即刻就是一頓!

她站在還未融化盡的雪地裏,後面映襯著的是枯樹殘枝,穿著一身素白衣服,淡定素雅地站在那裏,卻又透出清麗風華與蕙質,

簡直與當年的二公主生的一模一樣!

“這位是……?”這使臣的語氣簡直是有些不可置信了,任誰一天見到兩個與二公主如此相似的人都不會淡定,何況眼前這個連氣韻都是像極了,即使知道如今已是找到了真正的公主的女兒,但看見這麽個相似的人,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她是誰!?

榮華夫人見這使臣分外吃驚的模樣,心裏想著此人定是見過玉雲顏的,否則她開始去前院大廳時,氛圍不會那般怪異,此刻她見到暖姐兒,怕是又是一驚。

可誰會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公主之女呢?!

恐怕那柳氏是知道的,然後便是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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